在河北太行山东麓武安市固义村里，某些年头的正月十四，全村便会陷入一种特殊的节日氛围中，扮成“鬼差”、“黄鬼”等的村民在村巷里彻夜游走，一场千人参与的“跑鬼”武安傩戏活动就此拉开序幕。后来，有傩文化专家考察后认定“跑鬼”其实是一场盛大的傩戏，评述道：“其规模之巨大、气势之雄浑、内容之丰富、历史文化意蕴之深厚以及群众参与的狂热程度，实为全国所罕见……”但在今年，本文作者去武安采访时，当地人却说以后“跑鬼”越来越难“跑”了，这是为什么呢？
傩戏，沟通了神明与人间
在固义村，“神”仿佛就存在于村民的生活之中。在不大的村庄中，到处可见祠堂、庙宇、神棚，佛教的观音、弥勒，道教的玉皇、龙王等等，都在这里享一方香火，受百家供奉。而当武安傩戏上演之时，村民们会把各方神灵“请”到一起，汇聚一堂。当平日里普普通通的乡邻们穿上戏服、戴上傩戏面具，坐在高台之上时，神圣的氛围在不知不觉中已然降临，仿佛十方八界的神灵真的已经到来，人与神之间正在进行一场面对面的交流。
记得当年张艺谋导演的电影《千里走单骑》上映时，我就对贯穿全剧的线索——傩戏，产生了浓厚兴趣：它的面具是那么独特，它的动作是那么古朴，它的场景是那么神秘……走出影院时我心里还在想：什么时候能去丽江看上一场傩戏就好了。
当然，后来我渐渐了解到：丽江是看不到傩戏的，张艺谋在剧中展示的“傩戏”究竟是云南澄江的关索戏，还是贵州安顺的地戏，两地始终各执一词，都说自己才是“正宗”。其实，傩戏是我国一种古老的文化现象，它起源于上古时代逐鬼驱疫的巫术活动，发源于中原地区，曾经在全国各地都非常兴盛。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，在大部分地区渐渐失传，当代采集到的民间傩戏活动多分布在长江以南的偏远地区，所以学术界一度有“中原无傩”的说法，但是后来这个说法在我的家乡河北被打破了。
中国国家地理 2015年第12期 作者： 付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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